第(2/3)页 “风光如旧。”李理说,“想改天一起去猎场里转转吗?” 拉杜莫斯咂了一下嘴。“时候还早呢,等到下个月再说吧。以今年的气候,我瞧鹿群繁衍不会太顺利。” “你的皮炎好些了吗?” “在这个季节算很不错了。” “你应该试试我说的那种药。” “只要情况还在掌握,我可不会随便吃自己不了解的东西。”拉杜莫斯叹息着说,“那可怜的小伙子,他就是太相信新鲜东西了。” “熙德的事是个意外。” “今天可不能再有意外了。” “你把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?” 拉杜莫斯依然用湿布巾细细地揩拭双手,连指甲缝也不漏过;等把指头上的油污彻底抹干净了,这才把手伸进外套底下,从内兜里掏出一个被丝帕裹着的方块小包。他解开丝帕上的结,露出底下枫红色的彩纸包装——是个名片盒大小的方形包裹。 他把帕子里包装精致的小方块递给李理。“就是这个了。” “你打开看过里头吗?” “没有,我找到的时候就这样。帕阇尼耶应该把它搁在办公室里很久了。我不过是从抽屉最深处翻出来,再裹进手绢里带走。完全是原封不动,连一点灰都没叫沾上。” “但你知道里头是什么。”李理说,“拉杜,上星期你私自用过基地里的检测仪。” 拉杜莫斯乐呵呵地一笑。“安全第一嘛。” “这里头有没有夹带贺卡?” “没有。我猜他是准备到了日子再写,或者直接当面送出去。” 李理把彩纸包裹塞进自己的外衣口袋。当她这么做时,拉杜莫斯漫不经心地探出脖子,朝她兜帽底下的脸孔瞧了瞧。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,只是发红的鼻头微微一皱。 “很有趣,玛姬。”他用后头两人听不见的音量说,“你知道,有一段时间,确切说也就是最近的两年间吧,我认为你真的已经死了。” “你不应该这么容易上当的,我销声匿迹也并非头一回。” “去做些精神修行了?” “是的,”李理愉快地说,“我一直对挖掘人类的精神力量很感兴趣。” “我以为仅限在实验室里挖掘呢!我本来想,要是你突然不再关心现实生活,像你老子发疯似地嚷嚷着要去寺庙里修行,那准说明你是真的要死了。” “看来你猜错了。” “人老了就犯糊涂啊。”拉杜莫斯和蔼地说,“不过还是很有意思……和以前的几次都不同,完全的静默状态,令人浮想联翩……” “难道帕阇尼耶没有提过我还在跟他联络?” “帕阇尼耶也是个有意思的小伙子。”拉杜莫斯不断点着头,“可惜!真可惜!这小伙子没有你们这个世代的很多毛病,也没有小圈子里的不良嗜好,完全是正直的老派人;只不过身上的秘密太多了,很难忽视他那些古怪的小本领,他又总是那么心不在焉的,不大能瞒得住事……我常常觉得他并没有完全跟我说实话。当然,他的出发点可能是好的,不像你以前那些爱戏弄人的狐朋狗党。” “我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朋友。”李理不动声色地说。 “哈!”拉杜莫斯说,“这就不认账了?那个盗窃员工资料的红毛小子,那个想去采访你大兄的女导演……还有眼前这个,喏,就在山坡下头,这一个更是不得了。” 他朝露营点前方一甩下巴。在他红彤彤的鼻头所指之处,寥廓的平川直抵穹窿边界。川上摇曳的苇荻已褪去青意,淡白穗花伴随着潮起潮落,发出萧萧不绝的吟啸;天色极清透,丽日之光自流云间层层跌落,又给缤纷壮丽的万物镂金错彩。飒瑟商风自芦川深处向外奔逸,充盈着醉人爽心的秋露寒芳,将高坡下的园圃沁润出道道霜色。那片曾贡献出夏荫的果林,如今繁茂而瑰硕,丰收日已露端倪;蓊郁的枝柯连成一片锦绣蓬盖,掩去了后方的农舍与田园。 “好地方啊。”拉杜莫斯有几分惋惜地说。 李理把自己组装好的武器递还给他。拉杜莫斯却仍将两只手搁在膝盖上,一派公园乘凉的架势。“不带过去?”他漫不经心地问。 “用不上这个。” 第(2/3)页